暮色沈沈中，紀南霜終於起身，她得去見見李慕風，可當她到達目的地時，那裏早已變為一彎清池，哪裏還有焚香畫樓。

看著眼前的清池，紀南霜很是無奈，俗話說人去樓空。可這地府，不但人去連樓也不留。李慕風去了何處沈雲川終是告訴了她，卻也不過是簡略的說他去了天庭。

既已得知他的去向，紀南霜便不再詢問，腦中時常想起阿孟說的那句話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業”

如今她也逐漸明白了什麽叫每個人的業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罪要贖，同樣也有自己的路要走，對於顧筠如的跳河，她慢慢可以理解了，對於李慕風的去向，她也不再深究。

紀南霜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那句話——萬般皆是命，半點不由人。

只是這廣袤的天子殿，紀南霜第一次感覺到無盡寒涼。沈雲川依舊忙碌，可沒到霧重入夜十分，他便會回到邀月殿，陪伴她度過漫漫長夜。他允許她隨處走動，卻唯獨奈何橋頭諱莫如深。

“雲川。我想去奈何橋頭。”紀南霜依在軟塌上看著踏步進入寢宮的沈雲川。

沈雲川朝紀南霜遞去一瓣剝好的橘子道：“為何突然想去那裏？”

“想去悼念一下筠如。”紀南霜接過橘子，放入口中輕輕咀嚼，橘子的酸味瞬間侵入口腔，紀南霜微微皺了眉。

“她已經魂飛魄散。如何悼念。”看到紀南霜皺眉，沈雲川便放下手中的橘子，重新擇了一顆開始撥。

紀霜抿了抿唇角，她當然知曉顧筠如已經魂飛魄散，可是奈何橋卻是顧筠如一首便是三百年的地方。見紀南霜發呆，沈雲川見手中剛剝好的橘子放入紀南霜手中道：“南霜，你去任何地方，我都同意，唯獨奈何橋不可去。”

“為何？”紀南霜不明所以。

“那個地方戾氣太重，近期不適合去，再過些日子我陪你一起去。”沈雲川回答，而後拍了拍身側的空位道：“你該休息了。”

紀南霜默默，便放下了手中的橘子，身體縮進沈雲川的懷中，這些日子，每一夜她都是蜷縮在沈雲川的臂彎中入睡。好像只有在他身邊，她才得以安穩入眠。

天方破曉之際，紀南霜睜開眼，沈雲川已經如往常一般離去。她起身百無聊賴，而今日溪靈卻手中捧著一個團子，異常高興的跑進殿中：“娘娘，您的異獸蛋破殼啦！”

“異獸？”紀南霜的腦子有些斷片：“什麽異獸。”

“娘娘，您忘啦。就是您帶著顧…”溪靈本想說顧筠如，卻又擔心提起她引起娘娘的傷心事，原本興致勃勃的聲音也弱了下去：“顧…小姐回來那日，一起帶回來的一顆異獸蛋。”

紀南霜自然將溪靈的擔憂看在眼中，她給了溪靈一抹安撫的笑，示意溪靈自己沒事的，便接過溪靈手中的團子，團子足有手掌那麽大，粉粉呼呼軟綿綿的，手感很是舒服，紀南霜不由伸手搓了搓那團子。此時那團子竟發出嬰兒般的叫聲，冷不丁的一出聲，紀南霜差點沒把手中團子丟出去，待靜下心神後，紀南霜來回觀望著，然而看了許久，手中的團子依舊是個團子，連鼻子眼兒在哪裏紀南霜都沒找到：“溪靈這到底是一坨什麽？像顆大湯圓，圓乎乎的，連嘴巴眼睛都沒，剛才他是如何發的聲？”

溪靈聽紀南霜如此形容，便輕笑道：“娘娘這是帝江，您的運氣真好，第一次買異獸蛋居然就買到帝江，有的人買了好幾百年都沒娘娘這運氣呢。”

“帝江？”好霸氣的名字，紀南霜如何也沒辦法將手中的團子跟這個面子聯系在一起。

“嗯。帝江乃是神鳥，待成長後他身上的粉紅色也會越變越深，成年後紅得像一團火，如今湯圓一般的身體也會慢慢長出六只腳四只翅膀，耳目口鼻卻依舊是沒有的，但卻懂得歌舞。簡直就是居家旅游的好幫手呢。”

聽了溪靈的介紹紀南霜連連稱奇，沒有耳目口鼻卻能鳴叫，且還懂歌舞，簡直神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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